2013年8月16日星期五

〈珍味回憶〉4A班梁鳳儀同學(2012-2013)

我很愛吃豆腐花,一直都是如此。總感覺賣豆腐花的那位老伯伯,無論去到哪裡,都會坐在一張小折凳上等待我們的光顧。
幼稚園時,總是有一位伯伯,在幼稚園門口坐在一張小折凳上賣豆腐花,媽媽說,豆腐花有益,她看我愛吃,所以只要我每嚷嚷要吃,她也就會買給我。日子久了,伯伯也自然的認識我了。
還記得,第一天小學放學,我第一眼看到是賣豆腐花的伯伯,他比我的爸爸矮小好多,他好像不吃力地挑著扁担慢悠悠地走來,扁担上担著一桶涼粉、一桶豆腐花,裝涼粉的塑料桶上還有一個盤子,上面裝著一樽白砂糖、塑料碗,還有塑料調羹,至於豆腐花,是用保暖的大鐵桶裝著的,大鐵桶旁又掛著一張小折凳。我看見他,覺得很親切,蹦蹦跳跳地跳過去了。他慢慢放下扁担,展開了他的小折凳,再從他的衣服裡裡掏出一條小毛巾,擦了擦汗,伯伯還認得我,盛了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花送給我。伯伯還記得我吃豆腐花都愛加很多很多的白砂糖,於是伯伯也在我的豆腐花上酒滿了白色的砂糖,好美,我捧著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花,便乖乖站著等待媽媽。
後來,我才發現,他從很多年前開始,下午三點會在幼稚園的門口擺賣豆腐花,而四點左右,他便會挑著扁担步行到附近的小學門口坐在他的小折凳上開始擺賣。還記得,在小學的時光裡,我每次看見伯伯,就得吃上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花,那麼多年的習慣,並沒有改變。這下來,他看著我長大,我也看著這位豆腐花伯伯,漸漸變老去。
我很愛吃豆腐花,我喜歡豆腐花甜甜的味道,我喜歡豆腐花的面上酒滿白砂糖的樣子,我喜歡豆腐花帶有一點黃豆香,我喜歡豆腐花入口的口感。又或者是,我習慣了多年不變的習慣?
有時在家,或是回家的路上,偶爾能聽見「豆腐花,涼粉,涼粉,豆腐花……」一聲一聲的叫賣,不斷循環的聲音,從小聲漸大聲,又從大聲逐漸小聲,總是很能鼓勵我,在我的身邊,原來,正有一個,努力為生活不言休的人。
小學畢業之後,我便開始在遠一些的地方上學,離家的車程大約是十五分鐘左右,我也戒了伯伯的豆腐花,只是偶爾會約跟我一樣食癮發作的好朋友,一起母校的門口,特意尋找伯伯挑著扁担底是坐著小折凳的身影。
小時候,我不懂,我只知道豆腐花,是豆腐花,碗碗一樣。可是,當我不再每天都吃那位伯伯的豆腐花的時候,我嘗試過許多地方,不同的豆腐花,才發現,伯伯做的豆腐花,是最好吃的。它的含水量適中,不會送到舌尖上就變得稀巴爛,黃豆的味道也相對而言沒有被水分淹沒,每一口的豆腐花,都是沉甸甸的,而且非常便宜,在我小時候,一塊錢一碗,直到現在,兩塊錢碗頗大碗的,讓我不得不鍾情這位伯伯的豆腐花啊!
直至現在,我在香港念書了,又發現了,每次只要晚上八點左右回到深圳家樓下的那一個地鐵出口,伯伯都坐在他的小折凳上,等待著人們的光顧,無論是春夏秋冬,只要不是雨天,他都在。有好幾次,我們終於又見面了,他總是會喊一喊他慣常的招牌口號「豆腐花,涼粉……」吸引到我的注意,之後,我便會跑去光顧他,順便又會聊上幾句閑話,聊他的兒女,聊我的生活,像一個老朋友似的,這種感覺,太窩心,太窩心……

從伯伯頭髮花白的時候,當時我約一米左右的身高,我們就相識了。他已成為我成長記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關於伯伯和他的豆腐花,那些他挑著扁担,他坐著小折凳賣豆腐花的記憶片段,永遠存放在我心裡,對於我而言,是一種珍味,一段回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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